隨著「X檔案」被冠上一個流行象徵的圖騰,也就代表了潛在無限可能的商機,這也就是本文一開始所提到的那些銷售數字所代表的意義。然而,若要試圖解析這些流行現象,我們必須從最初的源頭談起,那就是從1993年開始播映,迄今已經117集「X檔案」影集版。


充滿懸疑、驚悚、龐大政府陰謀論的「X檔案」,目前正在全世界燃燒當中,第五季的影集甫播畢,電影「X檔案:征服未來」就在暑假檔熱熱鬧鬧地上片,而在今年六月,二十世紀福斯公司發行電腦遊戲版「X檔案」,之前又有「X檔案」的多媒體CD-ROM,當然更別提其他的出版品,例如影集原聲帶全球銷售量已經超過一百萬張、錄影帶超過六百萬、書籍小說超過三百萬本,全球各地為「X檔案」建立的網站則有兩萬多個。

獲得九項艾美獎及四項金球獎,再加上全球影迷的歡迎,「X檔案」至此已確定其「勝者為王」的地位,在五年前第一季影集剛播映時,沒聽過「X檔案」的可大有人在,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事,但是到如今,如果說沒看過「X檔案」可能就會讓人覺得不夠流行,沒聽過的大概就要準備去挖個洞藏起來了。

隨著「X檔案」被冠上一個流行象徵的圖騰,也就代表了潛在無限可能的商機,這也就是本文一開始所提到的那些銷售數字所代表的意義。然而,若要試圖解析這些流行現象,我們必須從最初的源頭談起,那就是從1993年開始播映,迄今已經117集「X檔案」影集版。

THE TRUTH IS OUT THERE

根據影集的假設,美國聯邦調查局(Federal Bureau of Investigation, FBI)有一個「X檔案」(X-Files) 獨立部門,專門負責調查一些超自然現象、不可思議,或是科學無法解釋的案件。原本在行為科學組表現極為優異的探員福克斯‧穆德(Fox Mulder),在偶然的情形下知道這個部門,由於其幼年眼見親妹妹遭外星人綁架的事件,因而促使他藉由「X檔案」來救回妹妹並發掘綁架事件的幕後真相(Truth)。

穆德的表現顯然是離徑叛道且又極具威脅,所以政府相關單位便指派另一位探員黛娜‧史卡利(Dana Scully)監視並監督。不過出乎意料的,史卡利以其醫學與物理學專業背景,竟然在諸多不可思議的案件、穆德的怪異行為中找到合乎科學的解釋,或是雖然提不出解釋但可以證明並非怪力亂神,因而漸漸使她成為穆德最重要的夥伴,再加上後來史卡利自己也被綁架並進行所謂的「外星實驗」,更導致兩人更加緊密不可分的同舟共濟關係。

影集在這樣的架構下次第展開,除了有許多也許是了無新意的題材(巫毒、水怪等),還有一些頗為怪異的案件(長得像人的「水蛭類生物」、北極冰層中挖到的氮系生物、身體可以變形要吃人肝再去冬眠三十年的「人」),不過劇情的主軸還是圍繞在外星人殖民地球、政府秘密組織與其合作,並進行許多罔顧人權的實驗上頭,穆德與史卡利在這個情境中,除了必須對這些事件窮追不捨、以解決各自面臨的問題外,事實上也被賦予「正義的使者」這種能夠滿足觀眾的角色,讓他們在一次又一次艱難地追尋那些必然存在的「真相」(The Truth Is Out There)的過程中,漸漸將觀眾凝聚在一起,成為影集堅定的支持力量。

穆德衝鋒陷陣及凡事傾向於「相信」的立場,經常與史卡利冷靜、強調科學分析的「懷疑」立場衝突,兩人精彩的對手戲成為該劇引人入勝的焦點之一,當然,製作單位以其優異的劇本與特效、運鏡及音樂等表現手法,更讓影集的品質完美無暇,連連獲獎自然就成為很正常的事。

DENY EVERYTHING

熱門的影集製作成錄影帶可以說是必然的發展方向,福斯在這幾年中陸續發行了近二十卷錄影帶,都是從影集中精選幾集,再加上製作單位的簡介,可以說是純粹撈錢的產品。原聲帶則先後發行過兩張,第一張「Songs in the Key of X」可以說是打著「X檔案」名號但卻不是影集中的配樂作品,當時有很多人都因此上當,直到第二張「The Truth and the Light」才是影集配樂Mark Snow的真正作品,當然,電影原聲帶也是不久之後的事了。

暑假期間上片的電影「征服未來」可以說是為「X檔案」創造前所未有的高潮,透過電影更加大眾化的特性,「X檔案」可以更進一步深入每一個人的心中。雖然說「征服未來」有著許多電影的格局,例如幾幕超大的場景,比電視更加優秀的影音效果,但本質上它仍可被視為是影集的延長,不論是製作方向與劇情的轉變,皆與影集如出一轍,宣傳手法上號稱電影將會解答影集一切疑問,不過就另一個角度看,它解答了一些問題卻又製造出更多的問題,看似給了穆德與史卡利一些機會卻又立即否認一切,好讓往後的影集可以繼續連貫下去。因此,筆者認為,電影可以視之為第五季影集真正的完結篇,並擔任了第五、六季間的轉承工作。

值得一提的是,「征服未來」並不是一個只有「X檔案」影迷才看得懂的電影,正如同「X檔案」製作人Chris Carter的期望,「征服未來」是個標準的「外行人看熱鬧,內行人看門道」的作品,一般人可能正驚訝於外星人可以用一種像黑油的狀態生存,並且可以附身人體,也可能會震懾於外星人殖民地球的計畫,但對X檔案迷而言,他關心的焦點將是在黑油狀態的外星人可以有另一種形式的突變,以及Well-Manicured Man的死將使「紐約西46街俱樂部」(club on West 46th Street in New York City)更形僵化的傾向。就這一點來看,電影已經成功地扮演了滿足影迷又創造更多影迷的角色。

APOLOGY IS POLICY

在眾多周邊產品中,電腦遊戲算是比較特殊的例子,它不同其他產品的原因,在於使用者將有親身體驗「X檔案」世界的機會。遊戲是敘述穆德與史卡利兩位探員,為追蹤黑油狀態並可附於人身的外星生物而失蹤,當FBI副局長史基納(Skinner)前往事發地點西雅圖時,遊戲就此展開。

遊戲《X檔案》

玩家要扮演的角色並非影集中那些人物的任何一個,而是FBI一位地區探員。在遊戲中,玩者將被引導成影集中常見的探員辦案模式來進行遊戲,比方說到事件地點搜查、詢問證人、檢驗證據等工作,有許多工具可以協助辦案的進行,例如要先拿出證件再開始問話,用證據收集包取得可以採樣的線索、用大哥大通話、對付歹徒用配槍、辦公室的電腦則像是影集中的龐大資料庫等,不管是否是「X檔案」的影迷,這款冒險遊戲可以說是直接讓玩者有嚐試一下的機會,自然是相當吸引人的。

 

 「X檔案」遊戲中蒐集證據是最有趣的工作之一

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看,這款遊戲又像是一個可以大撈一票的好萊塢式產品。穆德與史卡利幾近客串的戲份,跟之前皆以二人為主打的宣傳相較甚為諷刺;劇本的骨架完全是抄自第三季同樣題材,僅有進行方式的不同,頗有換湯不換藥的感覺;甚為簡單的「謎題」與看似多線劇情實則單線發展的故事,也會讓一些自認為遊戲高手的玩家覺得無味。總的來說,這款遊戲充滿了精彩的聲光效果與吸引人的話題,可以很容易讓玩者獲得一些純粹「X檔案」式的娛樂,至於它究竟是不是一個達到應有水準的遊戲,或者只是一種不負責任的作法,就屬於見仁見智的問題了。

 

 「X檔案」遊戲中當然有影集的人物會出來亮相

 

EVERYTHING DIES

每一季的影集都有驚人的劇情不斷地在發展,穆德的消息來源一個接著一個陣亡固然令人扼腕,不過平面媒體可不是這樣的發展氣氛,而已經成為周邊產品中最活躍的一支。官方版的小說在目前已經發行了許多本,其中除了以影集的劇情改編而成的以外,也有許多是採用授權的方式,以「X檔案」的架構另外編寫的小說。雜誌的情形就比較多元化,除了官方版的雜誌外,全球各地都會有自己製作的專題,比方說前一陣子「Look電影雜誌」有一本「X檔案」的專刊,當然啦,像本文也勉強算是一種(不好意思)。

 

  根據影集內容改編成的小說

 

 授權編寫的小說

 

 官方版的雜誌

 

除了以劇情為主的小說及話題為重的雜誌外,也有是專門以「X檔案」為主題的資料性書籍,其中有以影集製作的過程、幕後秘辛、演職員訪問內容等為主的「The Official Guide to The X-Files」,也有是以影集相關的題材從而衍生出的話題「Book of the Unexplained」,當然,這些都是官方的資料。平面媒體除了本地的雜誌外,目前都是原文的,國內並沒有翻譯版本,因此除非只是要買回來收藏,否則還是要有些語文基礎才能領略箇中的精義。

 

 官方版本的影集背後秘辛

 

 以「X檔案」相關話題衍生的主題書

 

有聲書部份,則是已經在國內銷售有段時間的「Unrestricted Access」。這張CD-ROM有兩大部份,第一個部份是詳盡的資料庫系統,影集中人物、事件的圖片檔、影片檔、文字資料檔等都有很完整的介紹,超連結的功能也可以讓使用者很快地找到相關的資料,書籤及瀏覽的歷程紀錄也可以讓使用者很快找到過去瀏覽過的資料,基本上只要語文對使用者來說不是問題的話,這張CD-ROM已經可以取代許多網站上的資料(當然屬於影迷自行歸納出的資料就不在此限)。

 

 CD-Rom有聲書「Unrestricted Access」

 

 在「Unrestricted Access」中可以利用許多方式探索「X檔案」的世界。這是穆德的辦公室,當然,已經不復存在了。

 

除了資料庫外,這張光碟也有一個界面可以讓使用者製作Windows的桌布、螢幕保護程式、聲音檔等,當然電腦中要有Windows Plus的支援才行。

RESIST OR SERVE

網際網路上當然也不寂寞。相信最多人去的網站一定是「X檔案」的官方網站,因為那裡有著最完整的劇情資料及圖片、影片、聲音檔,「X檔案」官方製作的相關產品諸如小說、錄影帶,以及最新的消息,使得這裡成為重要的訊息中心。

不過比較起來,其他非官方的網站內容就比較多樣化。劇情介紹當然是有,但多半都不齊全,畢竟影集數量很大,非業餘玩家可以持續為之,倒是網站上有許多對影集的評論是值得大家注意的部份。不過此類網站提供的訊息,絕大部份是從影集中衍生而出,對愛好「X檔案」的影迷來說是屬於重要的資料,譬如劇中人物的對話語錄、重要的口號(Slogan)、相關劇情的背景資料等,而像螢幕保護程式、Windows桌面圖示、聲音檔等,更是大家最需要的東西;喜好「X檔案」周邊產品的影迷,也會在此提供一些產品訊息,比方說T恤哪裡可以買得到,或是又進口了哪些新書等等。

另外一種就屬於「八卦網站」,那就是專為演員架設的網站,而且幾乎都是男、女主角。這些網站的角度就有別於前面提到的「訊息提供網站」,都是以演員本身為主,內容簡單講就是所有關於這位演員的事都可以是關心的焦點,比方說過去的經歷、現在的生活、愛情、家庭、興趣......等,當然,更「腥羶」的也不是沒有。

以女主角為主的網站。

雖說網際網路上的非官方網站是如此活躍,但陰影仍然存在。福斯公司透過發出律師函的方式,警告許多非營利性質的私人網站不得放影集的圖檔或是影片檔等,否則將經由法律途徑解決。這件事引起許多網站的抗議,有的網站還引用穆德在影集中說過的話來比喻福斯的惡劣行徑,就如同劇中的政府秘密組織硬是把「X檔案」部門關掉一樣,看起來還真是有異曲同工之妙。

 

 私人網站受到福斯公司的威脅,並準備連署抗議。

 

其實除了網站外,國內各大BBS站的訊息往往更加豐富,因為BBS可以高度互動的特性,往往比網站單向訊息的傳遞更為多樣化,大家在上頭各發議論就能在無形中匯集了許多寶貴的意見,板主的用心經營也可以讓精華區裡的訊息多到看不完,雖然說有的時候文章的品質可能參差不齊,但整體而言仍是值得注意的地方。

TRUST NO ONE

嚴格探究「X檔案」所帶起的風潮,不得不承認其巧妙利用人心的作法。千禧年即將來到,但同時也帶來若有似無的「世紀末」恐慌,在二十世紀的最後幾年,人們之間的接觸雖然更加頻繁,但似乎卻與周遭更形疏離,「不相信任何人」(Trust No One)這種缺乏安全感的意識充斥在每個人的心中,而這正也是「X檔案」得以大紅大紫的原因,也就是說,「X檔案」已經超越了單純流行圖騰的意義,進而蛻變為可以安身立命的避風港。在此同時,隨著影集「X檔案」衍生而出的書籍、電影、遊戲也跟著雞犬升天,就等於是一場最標準資本主義式的供需現象,好萊塢藉此賺進大把大把的鈔票的心態也就不足為奇了。(原載於第25期光碟購買指南,1998/10)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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